如今全世界都在追求尽可能简约的“美”,可你是否知道,早在数百年之前,我们的祖先就已经把这种理念融入到了生活之中。
明中期,社会稳定富足,百姓安居乐业。因此,当时社会对于“家”的概念也比其他时期来得更重视。
院本《清明上河图》局部 屋内即南官帽椅
论起能够代表家的物件,家具自然排在首位。
审美的快速升华,加之工艺水平的精进,从那时起,中式家具就开启了一条影响世界的传奇之路。
王世襄先生在《明式家具珍赏》中收录有一件黄花梨南官帽椅,它可以看作是中国古典坐具的一个标杆。
《明式家具珍赏》黄花梨南官帽椅
该椅为颐和园旧藏,原本是四件成套的作品。矮靠背,扶手前低后高,搭脑、扶手弯度甚大,整体浑圆,充满张力。王老及各路鉴藏家对其的艺术价值评价都颇高。
颐和园展厅内的黄花梨南官帽椅
这种造型的南官帽椅,属于彼时苏作明式家具的经典款。在民间也曾见有类似者,不过多为榉木制作,高档硬木者绝少,使用黄花梨制作的更是难得一见。
中国工艺美术大师包天伟先生对于明式家具情有独钟,吸纳其蕴含的文化与美,再结合时代特征,不断地改良优化,为当代人创作出真正好的红木家具,更是他的艺术夙愿。
“黄花梨·高扶手南官帽椅”这套作品一经问世便摘得了金奖,还被中国木雕博物馆收藏。这份成就不仅在于黄花梨瑰丽清雅的绝美,更在于设计上的改进。
包天伟先生作品 黄花梨·高扶手南官帽椅(四件成堂)
得益于包天伟先生早年就开始收集黄花梨原材的关系,才有了四件成堂的黄花梨组合,设计上较之过去的作品也有了更多施展的空间。
包天伟先生作品 黄花梨·高扶手南官帽椅(四件成堂)
包天伟先生作品 黄花梨·高扶手南官帽椅(四件成堂)
包天伟先生作品 黄花梨·高扶手南官帽椅(四件成堂)
包天伟先生作品 黄花梨·高扶手南官帽椅(四件成堂)
若单从字面上作区分,此作与过去的南官帽椅只在扶手处多了一个“高”字。
实际上的区别仅此而已吗?显然不是。
搭脑的弯弧弧度更高,这意味着需要使用更加宽厚的木材,也需要刨去更多珍贵的原木。这里所用的木料,在别处或许足以制作两倍甚至更多数量的家具。
所以,想要理解这份卓尔不凡的“高”,我们需要从更多元、更深层的角度去探秘:
以人为本的理念
从正面看,座椅的搭脑、扶手,围合成一个半圆形空间;
包天伟先生作品 黄花梨·高扶手南官帽椅(四件成堂)
从侧面看,搭脑中段最高,至搭脑烟袋锅榫及扶手,逐渐由高向低倾斜。
包天伟先生作品 黄花梨·高扶手南官帽椅(四件成堂)
熟悉明式家具的朋友此时或许会发现一个惊喜,这件作品同时呈现了官帽椅和圈椅这两大代表性坐具的特点。
就使用功能来讲,弓形搭脑能够起到环身抱腰的作用,扶手高度的调整使其能够为手臂提供更好的撘扶感,这些“以人为本”的变化,为古典家具带来了实用中的突破。
包天伟先生作品 黄花梨·高扶手南官帽椅(四件成堂)
哲学的衍生
从设计上来体会,座椅整体的轮廓为上圆下方,弧线如绷弓般蕴含力量,直线挺拔充满刚劲气魄,自然形成了动与静的变化互补。
包天伟先生作品 黄花梨·高扶手南官帽椅(四件成堂)
此作的搭脑的弯弧要远大于常见座椅,弧度也更显跳脱,这般不惜木料的取形,为作品注入了别样的生命力。即便心中明知这是木器,却依然能够感受到一股内劲和弹性,堪称神来之笔。
包天伟先生作品 黄花梨·高扶手南官帽椅(四件成堂)
美感与工艺
再看扶手,前低后高,与搭脑走势贯通,S形曲线柔婉灵动,至前端处微微停顿,与鹅脖自然衔接,气息自然通畅,走势柔中带刚。
扶手于椅具而言,远比我们以为的更重要。
首先自然是外形上的美感,若扶手过高,观感即会臃肿;若扶手过低,又会失去韵律。而恰当的高度,则能表现出高山流水般的自然动感,为静态的座椅,注入不朽的动力。
扶手的曲折波动是一道考验工艺的难关,为木材做减法,精确地留下设计稿中的内容,再以手工的方式将其逐步打磨,直到木材表面产生光润如镜的质感,造就自然贴合的托举之力。
这样的视觉美对于木材本身的坚久牢固有着更高的苛求,也只有细腻坚韧的黄花梨才能肩负起这种高难度的任务。色淡而致密,纹路顺直而皮壳润泽,这就是优中选优的黄花梨。
是匠心,更是文化
作品在外形、结构、功能等环节都再上层楼,精致而不乏沉稳气度。即便是初次遇见这四张南官帽椅,也能清晰感受到它们与古代士大夫们相通的气质。
在搭脑扶手这样相对明显的部位之外,细节上的处理,同样能反映包天伟先生的独到匠心:
靠背板为三弯状,三攒。边框起剑脊棱,压边双线,转折干脆利落。中段突出,平镶素板,以黄花梨山水画卷般的自然纹路为饰,更便于倚靠;上段委角方形开光,沿边起打洼皮条线,内部浮雕夔龙纹。
包天伟先生作品 黄花梨·高扶手南官帽椅(四件成堂)
外形上的细微改变,对应的则是结构与功能上的巨大改变。结构改良的前提是使用树龄更久、纹理更佳的木材,对于红木、尤其是黄花梨而言,原材的规格每提升一点,其寻觅难度及收藏价值的提升都是数倍增长的。
包天伟先生作品 黄花梨·高扶手南官帽椅(四件成堂)
夔龙一大一小,一上一下,回头相顾。身躯曲折舒展,龙首眉高目扁,头生独角。这种提炼自商周青铜器的纹饰,既形成了盘旋的动态感,也暗合了“苍龙教子”的家庭理念。
亮脚线条柔美圆润,至两端又变化为卷草叶。如钩回卷,亦如衣褶般波折变化,生机盎然。
上下两端隔着中间素板遥相呼应,一繁一简,一实一虚,也是官帽椅周身仅有的雕饰。
包天伟先生作品 黄花梨·高扶手南官帽椅(四件成堂)
座面为素混面式,其上方的压边线,收进较多,下方微敛,不设一线,转折处锋棱宛然。
腿足外圆内方,有压边阳线。腿间四面装刀牙板,牙头修长,正面沿边起圆润的阳线,其他三面光素。
属于时代的红木艺术
空灵的设计,恰当的比例,精湛的工艺。弯则柔婉,直则笔挺,雕饰点到为止却精若琢玉。唯有遇见大师精心设计,黄花梨甄材方能够充分展现自身美感。
谈及这套作品的创作,包天伟先生认为:为当代人设计的红木家具,既要展现其原本庄重严肃的仪式性,也要对实际使用的舒适度和简洁明快的观感给予同样重视。这种理念上的调整,正是时代发展、生活进步的体现。
包天伟先生 中国工艺美术大师 中国木雕艺术大师 正高级工艺美术师 上海海派红木艺术博物馆馆长
将传统艺术中真正核心的部分引入到现代生活,把以人为本的理念作为前提才来创作,如此方有属于现代生活的红木艺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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